與社會脫節的奇葩,根本就是職場大染缸裡的人生明燈啊—打電話給龍崎!〈隱蔽搜查〉心得活動【墨翡】

《隱蔽搜查》(隠蔽捜査)
今野 敏 著 王華懋 譯 青空文化 2017/04

龍崎伸也,東大出身、凡事都從國家的角度著想的菁英官僚,也是他人眼中只知死守原則的怪人。
然而,一帆風順的人生卻因為一連串針對更生人的命案而逐漸崩毀,虎視眈眈的媒體與緊張的親子關係,讓他不得不開始規劃一場拯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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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崎的人生藍圖,全是以擔任警察官員直到退休為前提規劃,從來不必擔心像民間企業那樣遇上裁員。─ p.104

關鍵字:警察 私刑正義 理想主義者

一開始,這本書給人的感覺非常的「彆扭」。比起受到劇情牽動而心有所感,我想更多的應該是「傻眼」吧!因為主角龍崎這個人,嗯,該怎麼說呢……?與社會脫節的程度,已經到了就算客氣也沒辦法只說是「嚴重」的地步,感覺上認識他的人比起質疑他的想法行為,應該會更率先懷疑他到底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怎麼有辦法就這樣在社會上一路生存至今,還能夠結婚生子(然後順便為自己一路走來的跌跌撞撞掬一把同情淚),龍崎這人就是這麼的「奇葩」!

也許是運氣太好、也許是周遭的人實在太溫柔,致使龍崎錯將「天賦」歸納為努力成果,因而養成了「努力=成功」所以「失敗=不夠努力」的概念,全然沒有意識到這種「見樹不見林」想法,比起「專心致志的順利爬上最高處」更多的時候、更多的人是「窮其一生吊死在一棵樹上」──

東大以外的大學不算大學。坦白說,這與其說是龍崎的想法,倒不如說是中央機關的觀念。

每年都會有通過國家公務員第一種考試的人到中央各個機關去「拜會」,提出申請,炙手可熱的單位早有一套應對之道。不論考試成績再怎麼好,也絕不錄取私立大學或二流大學的畢業生。對熱門單位來說,只有東大和京大才是大學。─ p.07

龍崎自己也是東大人。這是在政府機關存活下去最起碼的條件。唯有符合這個條件的人,才能發揮實力。
現在不管怎麼向邦彥解釋,他也不會理解吧。社會是很殘酷的。尤其往後再也無法指望經濟高度成長,更是如此。不是對錯的問題,這就是現實。─ p.07

然而,令人遺憾的是就某些方面而言,他的想法是「正確」的,也是普遍許多在上位者的想法。因為他們一路走來靠的都是同一套並且順利成功,不斷循環往復的過程致使他們對於自己模式產生了無比的信心,進而忽略了外在大環境、忽略了個人特質與差異。無人能夠指責他們的錯誤,因為他們確實「成功」。

但就像他們一直以來所身處的樹冠那樣,過於茂密的樹葉使他們看不見底下為了追趕而苦苦努力的人們、看不見個人在攀爬時的困難,除了越來越細的枝枒和逐漸狹窄的立足點外,他們甚至看不清自己下腳處是否藏有陷阱(這也就是為什麼,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因為在下面的人早就因為長久的忽略失去了接住他人的胸襟與能力)。

作為主角,龍崎這樣的特質說實在的並不討喜,長期的自我中心、自說自話,使他看起來絕對不像封底或出版社文案上宣傳的那樣富有魅力,但好在他還有個強烈的「職業道德」和絕對正直的道德觀。

儘管三更半夜的,警視廳的幹部卻像這樣齊聚一堂;然而警察廳的刑事局卻沒有半個人到場,而是叫刑事部長明天一早再去報告。
「他們在搞什麼……」龍崎忍不住嘀咕。「身為國家公務員,居然……」
伊丹聽到這話,忽然緩和了表情說:「你真是個怪人吶……」
「我哪裡怪了?」
「都做到警察廳的課長了,卻三更半夜接到一通電話就衝過來。會有這種反應的也只有你了。」
「我只是盡我應盡的責任。」
龍崎是真心這麼想的。他自詡為菁英,菁英擁有特權,但同時當然也背負著重大的義務。他打從心底如此深信,身邊的人卻很難理解。─ p.59~60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因禍得福,做人怎麼看都算不上成功,處裡事情還常常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某種『中二病過渡時期進化不完全』,導致每件事情都搞得像是電視特攝片(每件事情看起來都很嚴重、彷彿隨時都會天崩地裂、世界不是正在崩潰就是處於崩潰邊緣)的龍崎,意外的是個「非常稱職的理想官員」。

理想到不管哪國,只要政府裡多幾個像這樣的官吏,那國政絕對會無比順暢,連帶著國運也會蒸蒸日上、一日千里(雖然如此一來公家機關可能會因此少了點幽默感跟彈性,更重要的是社會上的歧視問題可能會因此惡化)──這不是反諷,因為他真的就是認認真真把自己位置上的「職責」放在心上的那種人,認真到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把「您的小事就是我的大事」這句競選廣告詞當成人生座右銘。

雖然跟另外一位比較有人性、性格熱血活躍的主角伊丹比起來,思想僵硬(都什麼年代了還在篤信「父親就是在外頭工作,母親就是保護家庭,而孩子看著這樣的父母成長」,甚至認為「是現代社會要大人勉強跟孩子溝通」才會招來無謂的反抗形成「大人討好小孩的時代」)、滿嘴漂亮話的他,的確讓這個故事在某些時刻裡,讀起來蠻痛苦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那種思路清晰、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始終堅守職責與崗位的精神,同時也在名為「官場」的渾沌漩渦啟動時,發揮了意想不到的功效。因為堅韌到足以讓人們相信絕對不會動搖,所以反而在無形間成為這一片混亂中可靠的「定海神針」。

「你知道嗎?你老是把我們該做的事稱為職責、任務,從來不說是工作。」
「是嗎……?」
「至少在我的認知裡是這樣。對你來說,警察這份工作不只是單純的工作而已。你一定是把它當成上天賦與你的天職吧?」
「才沒那麼跨張。但這確實不是用來賺錢的手段。它肩負重大的使命。官員不就是這樣的嗎?」
「你真是個怪人。只有你能面不改色地說這種話。」
「因為我是認真的。」─ p.341

隨著故事的推進,因為人生規劃出現意外插曲而產生些許變化的龍崎,在自省的同時依舊維持著一貫的對外標準,一眼正中紅心、快刀斬亂麻的動作不可謂不爽快,逐漸邁入高潮的事件也讓我慢慢明白,為何當初官方tag要定調成「打電話給龍崎」,邏輯清晰、意志堅定如他根本就是職場大染缸裡的人生明燈啊!

坦白說,讀完第一冊之後我甚至對接下來的故事了有些期待。明明龍崎的個性依舊彆扭到會讓人覺得尷尬,過度豐富的腦內劇場也依舊滿滿的『中二既視感』,但不知怎麼的,就是很想看這位耿直的大叔如何出手從各個角度去衝撞這個逐漸失去活性變得鴕鳥化的有病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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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兩隻藏在封皮底下的小長頸鹿呢?看起來像是出版社用過去的海報加工製成封面的結果,我很喜歡這樣的點子:-))也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這樣懂得「重複利用愛地球」的好出版社!不知道下一次又會是什麼樣的圖案呢?XDD

 

原文網址:這邊
活動網址:阿伯出事了!?那就打電話給龍崎!〈隱蔽搜查〉心得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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